想吃饭。

就酱紫。

[赤霜]

西剑流公司比较人性化,自从前任当官的阎魔幻十郎下台之后虽然没有过去那么好但也不算差,毕竟现任上司要温文尔雅更考虑员工心情状态多了。比方说装饰在靠里的一个信箱,听说就是为了收集员工在工作中可能有的困扰并解决,但到底有没有效果没有人知道,去尝试的人也少之又少。雨音霜其实有点好奇,因为此刻的她的确产生了某些不可和大家分享的难题,倘若放着不管倒是要变成梦魇一样的东西一遍一遍浮现在眼前,无论是接水接太满还是在同期的员工月牙岚和她讨教时走神,很显然,这已经对她产生了足够的影响。于是雨音霜想起了公司里流传已久、可供帮忙的箱子。她并不是很敢去投放,很多疑问塞满了她的大脑,到底会不会回信又是由谁来批阅这个信封,信封中的内容到底会不会流传出去,这些都是雨音霜好奇且不安的地方,于是她鼓起勇气选择询问工龄比自己长的前辈,当然她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是没有效果。衣川紫前辈说前几个月投送的有关于加薪一问就好像石沉大海,她等待许久都收不到什么准确消息,连一点安抚性的回应都没有。雨音霜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前辈的语气,有点像过去学校里的大姐头,好像不算是嘲讽却也的确有了点调笑的意味。她还没来得及反驳,不过是心理几句话,说出口又是不太可能的。有人率先开口,空气里反而是故针尖对麦芒的意思。你还不是试过了紫,没有结果是何其悲哀。这话出自于衣川紫的男友神田京一,不过神田京一好似不在乎接下来会面对衣川紫何种针对,脸上还是一股无所谓的姿态。这样的场面雨音霜见过太多遍,多到她都能够猜到他们两个人争吵时会说些什么话,多到她很确定下一秒办公室里另一个人会走出来制止这个场面。是的,会有人阻止,比方说上司赤羽大人。他出来倒水,还伴随一阵咳嗽声,整个地方都开始安静起来,霜的思绪也就这么飞到别处去了。雨音霜不信邪,她还是想试试看,信封就这么被投了进去。她看着箱子背后的锁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钥匙打不开它,这下是真的连回头路也没有了,只是可惜她并不知道信是由谁收取的。赤羽信之介,她的上司,也是雨音霜长篇大论里的主人公。雨音霜投送信封时已经是公司下班点,没什么人,毕竟西剑流一向讲究不压榨员工,有班自愿加的原则。这也算是雨音霜对自己心思的最后一点掩饰,没有别人看见,好像自己的这份情感也不会被发现了。不会被发现吗,不是的,她虽然一步三回头但仍旧忽略了角落里倒水的最后一人,赤羽信之介。

  


雨音霜也不清楚这颗朦朦胧胧的芽是什么时候破土的,等到她真正意识到未阻止的芽会滋生何种危害时,她已经盯着自己的上司出神许久了,久到连赤羽叫她的两声都没听见,是月牙岚推她了两下还小声的说赤羽找她才回过神来。雨音霜悻悻地去了办公室,当然还是衣川紫的幸灾乐祸,她更加提不起精神去一对一面对某个人,于是头低的不能再低,她希望赤羽不要看见这样的自己。不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也没等到任何一句批评,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起帘子敲打的声音,霜抬头瞧不见赤羽的神色,自己的上司没看自己,他还在办公桌上规划着方案。直到这个时候赤羽才说出了从叫雨音霜进来为止的第一句话,身体不舒服吗。没有,这话倒是回得比谁都快,快到像是一句敷衍,像是早早设想好了该如何去应对。于是空气变得更加安静,赤羽也抬起了头,雨音霜也就对上那双红色的眼睛。还是一言不发,这样的氛围对谁都会是煎熬,没有话说的时候她就好好站好,双手潜藏于办公桌之后被挡住了好一些,雨音霜有自信赤羽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揉皱了好几个角。欢喜也焦虑。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但时间着实难捱,最后的一句话也显得在试图逃避了。赤羽大人,我只是觉得您窗台的花长势喜人,生得好看。何其具有掩饰性的一句话,说话人躺在床上时都忍不住回想当时的场面,也许说句别的会更好,谈起工作的困难或者的确生了一场病,相思病又哪里不算病的,霜记得有人这么说过,可是又想不起谁,思路只好绕回来,绕回那盆窗台上的花,绕回面对着赤羽大人不知道说什么的自己。夜里虽凉却没有风,雨音霜还是听见窗帘被吹起敲打窗槛的声音,是窗槛还是心坎,到底又不好说了。她扔掉覆盖在头上的枕头奋笔疾书,今日的故事洋洋洒洒写满一张纸,而纸条的去处显然是早早定好了。

  

  

果真如衣川紫前辈所说,石沉大海杳无音讯,雨音霜到现在都收不见回信,她倒也安心,安心倾诉的东西不会给众人瞧见,只是心中的确有块地合拢又破开,她决定今晚写上最后一封信,像是旧时候故事里的绝笔,她也学着给自己的爱慕写上一封绝笔书。什么觉得自己想法太多,什么心浮气躁,什么公司里就应该好好工作,杜绝异心。最主要的还是一句——我觉得自己过于贪心,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我终究不可以。雨音霜仔细折叠好这张沉甸甸的纸条才草草睡去,棉被裹的厚实,像是把自己裹成一条蛆,蜷缩起来沉沉睡去了。不过若是认真听,也许还有眼泪掉落的声音。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雨音霜这么对自己说,她比较此刻与过去已经鲜少望向办公室,收敛好情绪也帮助她提高了工作效率,面对衣川紫偶尔来的挑刺应对起来也得心应手,雨音霜默默问自己,会不会这样才是更好的选择。

  

  

除了某天加班到深夜。

雨音霜近期揽过许多活,她坚信工作和时间会驱散很多东西,包括一直试图困住她的属于自己的无结果的情感,所以桌上的文案不断,咖啡也冲了又泡。她回应了很多次同事的告别,再抬头也只有自己了,时钟明晃晃的八点提醒她该下班了,没有什么会比休息更重要的。她走过下班打卡点,走到公司楼下,走进灯光里才发觉还有一个人,赤羽信之介。雨音霜不知道说点什么,打了个招呼就不说话了,站在一旁等待公交或者出租车的到来。静的不能再静,这次还是赤羽扯开话题,他说太晚,不一定有车,我送你。霜没有拒绝,或许她根本拒绝不了,那点潜藏的种子没有根除干净就会第二次生根发芽。直到坐在车上也还是云里雾里像是一场梦,但是她拒绝了副驾驶,只是潜意识觉得那似乎不是给自己坐的。雨音霜坐在赤羽后面,坐姿端正稍显紧张。落下的窗户咔吧声加上冷风吹过她面庞,这才真正冷静下来告诫自己,只是上司对下属的关怀,换成任何一个人赤羽大人都会如此,你又何必想东想西。雨音霜泼了自己冷水,也不知是自己还是空气,到处都冷冷的,一点生息也没有。虽然是煎熬也不算太久,霜很快到了目的地,她下车也是用逃的,告别还是明天见只用上了几口气就让声音随风消散了,她背过头不再看赤羽信之介的车,一步一顿向家走去。只是就在这么寂静无声的夜晚,这是赤羽第三次打破他与霜的冻结,雨音霜听见上司用能让她听见的声音说。

  

  

霜,你当然可以。

  

  

  

我流赤霜,看破不说破最后和笨笨的下属表明:你尊的很笨,怎么看不出来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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